这些天一想起林跃,锁骨下面半寸处便隐隐作痛。
“来看看你。”
“不需要。”
林跃把手里提得水果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放心吧,HK和加拿大都没死刑,进去后好好表现,坐个十几二十年牢就出来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
“我说完了,它还没有。”林跃拍拍另一只手提着的录音机,放到刚才女警坐的椅子上,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骆文一直在听从我的命令行事,华女、吴鑫、波仔、四仔这些人也是遵照我的安排过去辅佐她,后面的诈死脱身,同样是我在背后操盘……”
吴秀清坐直了身子,脸上表情风云变幻。
那是她爸的声音。
没想到……
林跃按下暂停键:“是不是很意外?”
吴秀清一脸铁青,冷冷地看着他。
“你爸都招了,你还打算硬扛吗?”
吴秀清闭上眼睛,片刻后突然睁开:“你使诈!你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林跃笑了:“你确实很聪明,我确实在使诈,但那又如何,这不是你爸的声音吗?你都辨不清真假,法官能辨清吗?”
“你真卑鄙!”
“我卑鄙?交换人质途中你拿枪射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卑鄙?你假装成阮文要睡杀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卑鄙?凭什么只有罪犯能卑鄙,别人不能卑鄙?你不说,没关系,我既然能够做出你爸的录音,也能搞定你的,到时候把被李问杀死的波仔、四仔、吴鑫等人的死都推到你的头上,别说坐十几二十年牢,一辈子你都别想出来。”
吴秀清咬牙切齿地望着他。
这时林跃走过去,凑近她紧绷着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
吴秀清脸色大变,被手铐拷住的两只手紧紧攥起,目光冷得能让人窒息。
沉默持续很久,差不多有七八分钟。
“好吧,你又赢了。”
他把她吃的死死的,那天晚上;晚上之后的上午;还有现在!
“在那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林跃顿了顿说道:“吴鑫为什么会背叛你,你又为什么要杀骆文、波仔等人,是单纯要杀人灭口吗?”
吴秀清看了一眼窗外。
“那天识破李永哲身份后,华女、波仔、四仔三人前往屯门染厂收拾细软,我跟李问去了福源行,见到吴鑫后,李问质问他为什么要破坏行规,因为他才入行的时候,正是吴鑫教导他要恪守本分维护行规的,没成想到头来吴鑫反而破坏行规,使用了假美金。”
“两个人为此吵了起来,吴鑫说他这么做都是因为李问,如果没有他,我的父亲就不会指示骆文视情况除掉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没死,而是在后面利用骆文操纵一切。我以为他死了,是被‘将军’所杀,为了帮他报仇,我努力地从一个画家变成‘画家’,一步一步壮大自己,一步一步接近‘将军’,让他也尝尝被手下背叛的滋味,但是结果呢?最后的结果是父亲欺骗了我,利用了我,伤害了我,就为了他心中无法割舍的家族事业。”
“后面李问将吴鑫射杀,把人载到屯门染厂一把火烧了,因为吴鑫已经暴露。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永哲一旦发现‘画家’警觉,势必请求HK警方提供帮助,对吴鑫实施抓捕,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人灭口。”
“之后波仔、四仔、华女三人负责转移重要物资到新界,我跟李问去找骆文,陷入愤怒的我一心要向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那个人复仇,十三年前,我离开HK去往温哥华,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画家’的诅咒,这一切都怪他,是他毁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