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说道:“张立宪带他们去城郊营地了。”
孟烦了问道:“有多少人?”
“加上伤员有400来人吧。”
“一个营的人你就这么给张立宪了?挺聪明一人怎么办了件傻事,那些人给虞啸卿安排,还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
林跃带回来的都什么人?
到缅甸没被日军打死,又在南天门战斗了一个昼夜,可以说都成老兵了。一个营的老兵啊,谁看了不眼馋?搞不好今天夜里就会被虞啸卿收编进主力团。
“肉包子打狗?谁是肉包子还不一定呢。”
虞啸卿昨天说了什么?既不增援也不提供战斗物资,就那一轮炮还是龙文章拿命骗来的,他一个人把超过一个营的兵力拉回西岸,毫不客气地讲,只要他还活着,虞啸卿就甭想把那群人变成虞家军。
他巴不得张立宪给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呢,因为那就是在给自己养兵。
孟烦了歪头看着他:“我的爷,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林跃笑笑,没有在这个问题跟他纠缠。
“说说龙文章的事情吧。”
“他有什么好说的,冒充团长,假传军令,再加上临阵脱逃的罪名,枪毙十次都够了。”
“他在虞啸卿面前没说别的?”
孟烦了摇摇头:“没说。”
“……”
林跃点了一支烟放在嘴里,把剩下的丢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李乌拉和要麻,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哄抢,手快的弄一支,手慢的只能看着烟盒兴叹。
龙文章这次很够意思,把罪名全都揽到了自己头上,没有在虞啸卿面前提他私自转移一等兵和二等兵的事情。
“那位爷,临了总算干了一件够爷们儿的事。”
孟烦了总是拿龙文章在兵油子面前吹牛逼的事情做文章,如今违抗军令回归东岸,倒是很有骨气地承担了全部罪名,这让大伙儿很欣慰,觉得他这个团长做的还不错,别看平时嬉皮笑脸油嘴滑舌,关键时刻并不贪生怕死,是个有担当的汉子。
“你明天去见虞啸卿?”
“对。”
“死啦死啦的事情……”
林跃拍拍他的肩膀:“我会帮他说好话的。”
在孟烦了看来,院子里这些人也就林跃能入虞啸卿法眼,现在张立宪把东岸回来的人弄走了,师座大人见了他心里肯定会有一些歉疚,这时林跃只要美言几句,或可帮那位伪团座搏个从轻发落的结果。
……
翌日。
晴空一片,万里无云。
怒江西岸,横澜山阵地前线指挥所。
虞啸卿站在放望远镜的高台上,弓着身子观察对岸情况,后面站的是张立宪、何书光,唐基坐在放地图的桌子前,李冰紧随其后。
“听人说,前天晚上你用日本人的炮把竹内的指挥部炸了?”
林跃说道:“鬼子的炮不好使,应该是打歪了,不然日军早乱了。”
虞啸卿从台子上退下来,用马鞭敲敲望远镜:“看看吧。”
林跃看了他一眼,走过去观察对岸。
在南天门最高峰,一群穿着白衬衣绿军裤身佩军刀的日军军官在对坟头敬礼,旁边右手缠着绷带的中年人眼望东岸阵地沉默不语,脚下还有一条跟黑豹很像的狗。
虞啸卿说道:“日军竹内联队,联队长竹内连山,副联队长立花齐雄。看见带狗的那个人没有?他就是竹内连山,手臂伤了,那座坟里躺的人……应该就是立花齐雄了。一炮炸伤联队长,炸死副联队长,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
林跃心说难怪日军释放催泪瓦斯进攻山头阵地的时候没有看到立花齐雄,原来是给自己炸死了,他还以为那两炮打空了呢。
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抢了龙文章的功劳。
“年轻人,干得不错,干得不错呀。”唐基操着一口保定腔说道。
林跃从台上退下来:“师座谬赞了。”
“我虞某人行事,从来赏罚分明,没有谬赞这样的说法。”虞啸卿看着观察孔那边的连山:“竹内在南天门上给副联队长修了一座坟,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是要立花齐雄亲眼看着日军攻过怒江,把太阳旗插上我横澜山阵地。”
“你不错。”他走到林跃面前:“听说你们从缅甸撤离时,那个假团长封你做了营长?”
“副的。”
“来我主力团,慎卿手下还有一个副团长的空缺。”
一句话激起千叠浪。
何书光与李冰面面相觑。
慎卿是谁?虞啸卿的弟弟,给慎卿当副手,是一份认可,也是一份奖赏,副团长起码得是少校军衔。
二十二岁的少校啊!
去收容站的时候他还是个中尉排长,不到一年时间就要当副团长了,说不嫉妒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