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刀不明白,崔勇不明白,龙文章不明白,山脚下的日本人也不明白,但是曾经在收容站一起打架斗嘴捉虱子,一个碗里抢食,一个锅里争饭的弟兄们明白,那一天,虞啸卿就是用这句话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林跃又喊了一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呐喊声在山林回荡,久久不绝。
这是龙文章在缅甸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抱着步枪坐在战壕里的年轻人。
龙文章说大家是他的袍泽弟兄,他为了军队纪律尝试阻拦大脚带人撤离,虞啸卿也说大家是他的袍泽弟兄,现在堂而皇之地请他们先死。
龙文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或许是听到林跃的喊声,东岸又有了动静。
阿译继续翻译:“尽管我们身份不明,但是他会为我们的英魂请论此役首功。”
“人都死了,要功劳有什么用?”
孟烦了看了一眼战壕里的兄弟,蛇屁股、要麻、不辣这些人稀罕那些读书人奉为至宝的虚名吗?何况虞啸卿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林座,林座……你过来呀,兴许虞啸卿能认出你呢?”
孟烦了想起收容站里的一幕,寻思着这里就林跃和那位爷有那么一点交情,或许团座大人看见他改了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