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跟他对视几秒钟,亮出手里的警官证:“李先生对吧,我是警察,这次来找你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
李的表情不见任何变化,没有说什么,拉开外面的防盗门让林跃进入房间。
客厅不大,受南方高楼影响采光不太好,沙发后面的墙已经因为长时间氧化泛黄变暗,上面贴着蝴蝶与鲸鱼的贴纸,旁边的桌子上放着鱼缸,几条金鱼无精打采地来回游走。
茶几右前方的柜子里有许多洋娃娃,不远处是打开的电视机,但是只有画面在闪,不见声音传出。
林跃在只能容纳两个大人的沙发坐下,开门见山地问:“四月十四日晚,颂帕工坊的手工匠人颂帕被人用铁制降魔杵杀死在自己家里,门口的监控录像显示七天内只有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子短暂进入工坊。”
李坐在茶几那边的马扎上,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只在听到“颂帕”两个字时眉宇间隐约有戾气浮现。
林跃说道:“我想听听李先生对这件凶杀案的看法。”
“那是你们警察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李说道:“我从没去过颂帕工坊,也不认识什么手工匠人。”
“四月七日到四月十四日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去了外地散心。”
“谁能证明?”
“……”
李变得有些焦躁,对上面的问题闪烁其词。
林跃看了一眼对面相框父女二人的合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位修理工,他想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杀死某个坏蛋,于是设计了一个密室杀人的方法。”
“坏蛋有一间工作室,工作室的门口装着监控探头,系统会以七天为周期覆盖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为了不使自己暴露,修理工潜入工作室长达一周时间,最终用钝器把坏蛋杀死,之后伪装成坏蛋的样子打电话叫来一名快递员,自己则躲进装佛像的箱子里,任由快递员带着箱子离开,制造出密室杀人的假象,同时将嫌疑转嫁给别人。”
李看林跃的目光变了,里面有震惊,有戒备,但更多的是不解。
“你怀疑我是凶手?证据呢?”
林跃笑了笑:“别着急,故事我还没有说完。”
“修理工不知道,坏蛋是一个盗窃团伙的成员,那些人刚刚抢劫了四家金行,得到的黄金被坏蛋藏了起来,他一死黄金去向成迷,盗窃团伙另外几个成员急得团团转,警察也受到来自高层的压力,辛苦到连觉都睡不好。”
李低着头,眼睛向上瞟,充满敌意的目光钉在林跃脸上。
“如果我是那个修理工,看见警察找上门来,对方明明知道作案手法,连细节都说的分毫不差,却没有带弟兄们过来抓人,还和颜悦色地坐在沙发上闲聊。我一定会认真思考对方的目的,而不是心生歹意准备杀人灭口。”林跃说这句话的时候拍了拍右腰,那里有他的配枪。
这是李第二次被说中心事,脸色变得很难看,对面眼神犀利的男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控中。
“你想要那些黄金?”
谈话到这个地步,他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来这里抱着什么目的。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它们的下落。”
林跃仔细观察李的微表情,没有发现撒谎的迹象,这点在电影剧情里也有体现,李涉入黄金大劫案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你躲在丹的床底下时,有没有听到颂帕跟同伙的对话?”
李脸色又是一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万一对方在诈他呢?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大家各取所需,事后我会当自己没有来过;二,我把你抓回警局,以你无法提供行踪的七天为突破口,配合我手里的证据把你送进监狱。”
李沉吟片刻,看着林跃摇了摇头:“颂帕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从没有进过丹的房间,他中间倒是打过几个电话,可是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听清。”
他前天晚上杀的人,新闻报道警方在次日凌晨发现颂帕死在家里,今天这个警察就找上门来,把他的杀人手法完美破解,面对这种智商高到可怕的家伙,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
林跃皱了皱眉:“颂帕房间桌子上放的照相机的内存卡呢,是不是在你手上?”
李:“……”
“把它给我。”林跃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行动。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选择,
李起身走到电视机旁边的柜子前,推开印着黑色十字的玻璃,手在里面摸了摸,取出一枚SD卡。
“不要跟别说我来过,我也不会揭发你的罪行。”林跃接过SD卡放好,起身朝门口走去。
“就算没有找到黄金你也不会揭发我?”李站在茶几前面,身后佛龛散发着红色的光。
“不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