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铁盾后的敌卒惊惧看着凌利刀势破盾后不减,刀锋似雪微凉从他的眉头劈入,令他怀疑自己的身子就会从眉间始被劈为两半,却不想暴虐刀锋下切到他喉部时,在喷涌而出的血流中陡然间转为轻灵往左侧一抹,举重若轻的划出一道孤形刀光,有如草丛中飞扑出来的毒蛇,往一杆从侧后面狠狠刺来的长枪斜削而去。
然而未等徐怀势如猛虎杀出,“嗖嗖”利箭破空射来,徐怀手中的长刀瞬时猛然分斩七道刀光,将当面七支利箭悉数挡下,但击挡间徐怀也完全能感受到这几箭射速是何等疾猛。
徐怀同时也听到身侧后有人忍不住剧痛发出闷哼声,拿眼角余光瞥望过去,一名侍卫亲兵被一箭射中面门,眼见是不行了;还有一人肩甲被一支羽箭射穿,箭簇入肉极深,看样子有可能直接射穿肩骨了。
“奶奶的,这几个虏狗箭术好狠!”
王峻见那几个虏骑在纵马逼近百步处朝徐怀快速连射十几支冷箭后,就毫无拖泥带水疾速往外围驰奔拉开距离,叫他们这边的精锐弓手想开弓还击也没有机会,只能徒劳的啐骂道。
乌敕海、柳越亭等人亲率甲卒继续往外围推进,反击没有被小插曲打断,只是预防敌军再有冷箭对准徐怀,居中负责战场指挥的王宪令两队刀盾手,迅速从车阵后杀出,将徐怀与敌卒隔挡开。
看着敌军这一轮的攻势已被瓦解得差不多了,徐怀神情冷峻的回刀入鞘,在牛二、王峻等人的簇拥下,缓缓退回百余精铁盾车分段所结的弧形车阵之后掠阵。
在车阵之后,四十多艘则横在颍水辽阔的水面上。
精铁盾车除了轻便,还要比传统的木制战车更为坚固,但也远远达不到坚不可摧的程度。
无论是从朱仙驿南下,还是这次于细柳溪汊河登岸,徐怀都没有直接在最外围摆置车阵,去抵挡敌军的进攻。
更多还是依托甲卒轮替在车阵外结阵厮杀,精锐弓手站到盾车之上进行支援。
倘若敌军集结甲骑突杀过来,外围的甲卒才会迅速撤回到车阵之后,换长矛手、长槊手站上盾车,对抗甲骑的冲击;小队甲卒会快速结阵反杀穿插,将敌骑的冲锋瓦解掉。
作战持续大半天,已成功抵御敌军七波进攻,上千具尸体遣弃在草丛中。
除了楚山所造的精铁盾车更为轻便、坚固,楚山军在颍水南岸所实施的这种战术,在本质上与数百年之前曾于河淮大地名振一时的“却月阵”并没有区别。
倘若从高空俯瞰,楚山的战船、车阵以及两千多甲卒以及少量进入前岸的骑阵,就仿佛一个巨大的半月形,遮覆左右二三千步方圆的空间。
然而历史上的“却月阵”昙花一现,在之后数百年中原诸多战事中并没有绽放多耀眼的光彩,并非没有传承,主要还是这种以大量战车背水结阵、同时结合战船承载将卒及作战物资、器械的战术,在实施时有太多的局限性。
河淮地势平阔,是有利车战,但蔡、汴、颍、汝、涡、沂等河淮之间的主要河流,除了沿岸土质松软,夏秋容易遭受水淹积涝外,大大小小的支系溪河以及附近民众开凿以利灌溉的河渠,再加上传统|战车的笨拙,都极其严重的限制住车阵机动作战。
不过,车阵不考虑机动作战,仅仅是峙守一处,却又有着对抗重甲骑冲杀的优势。
徐怀此时在颍水南岸,在细柳溪口以西摆出“却月阵”,也主要是为了形成坚固的滩头阵地,然后用数艘大翼船快速往来两岸,将集结颍水北岸的那部分将卒及战马,一点点运到南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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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海楼与木赤等人勒马停在一座平岗之上。
这时候阴雨已歇,苍穹还没有晴朗起来,仍阴云密布,但细柳溪附近的颍水河道仅有百余丈开阔,无碍岳海楼等人将颍水往北直到西华城的旷野尽收眼底。
一部分楚山军将卒在徐怀的亲自率领下,直接乘战船在细柳溪口以西登上颍水南岸,同时还有逾四千楚山军将卒则在午前直接从西华城南城门杀出,往颍水北岸赶来。
虽说他们在颍水北岸部署的骑兵,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动,往西华城围逼过去,但由于西华城距离颍水北岸仅有十一二里,最终并没能阻挡住四千楚山军甲卒及千余战马快速抵挡北岸。
现在这四千甲卒在颍水北岸,除了同样依托上百辆战车结成却月阵抵挡骑兵的冲击之外,还不断通过舟船,将人马一点点的往南岸投送。
从兵甲、阵形的严密程度以及持续大半天的数次试探性进攻,岳海楼能确保此时集结于颍水南北两岸的六千甲卒,皆是楚山嫡系精锐。
这也就意味着只剩徐怀奔袭汴梁之后所附的四五千义军、归义将卒及家小,仍然留在西华城中坚守。
此时岳海楼除了在细柳溪西岸集结的上万步卒、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