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直接征编七千五百名战兵以及一部分相应的辎重兵卒,与随行选锋军千余骁骑,投入到对洞荆匪军的进剿战事之中。
徐怀身为楚山行营兵马都总管、靖胜侯兼知汝、蔡两州军事、明州刺史、御带器械,无论是资历还是职衔,都远在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高峻堂之上,但这封征调令准许徐怀征编兵马从荆湖北路境内参与进剿洞荆贼军,与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司所辖的兵马是协同作战的关系,并无节制之权。
很显然以枢密副使汪伯潜为首的淮王府人马,在这封征调令里还是留了一手,说明淮王赵观登基在即也并没有忘乎所以。
不过,徐怀最终所需要的,也就这样的一封征调令诏。
与淮王赵观及周鹤、高纯年等人在紫宸殿辞行之后,徐怀就直接趁着日暮直接驰出大梁门,赶往龙藏浦河口。
而在龙藏浦河口,选锋军千余骁骑也已经做出连夜开拔的准备。
大殓之礼刚毕,朱沆、王番都无法脱身,只能是朱桐、卢雄、王孔等人出城给徐怀送行——他们赶到龙藏浦河口,看到这边已经做好开拔的准备,都有些惊讶。
“你连日劳累,不等到明日再动身?”朱桐疑惑的问道。
“军机瞬息万变,早一日迟一日区别极大……”徐怀淡淡说道。
虏帝在征讨党项途中遇刺身亡,镇南宗王兀鲁烈、平燕宗王屠哥率嫡系兵马北还争位,使得岳海楼、曹师雄等降附兵马不得不在河淮、河洛及关陕一带收缩防线——在这种情况下,大越完全有能力抽调精锐兵马平定洞荆乱事。
如果不出意外,与赤扈人暗通的孙彦舟、胡荡舟等贼将可能已经得到岳海楼或曹师雄的授意,在跟葛伯奕秘密谈判招抚之事了。
目前一方面应该是还没有谈妥最终的招抚条件,另一方面葛伯奕想独占其功,才没有将这事知会朝中。
荆湖南路制置司严格封锁消息,当然也不可能单独知会淮王府其事。
要不然的话,压根不会有这么一封征调令出炉了。
不过,在淮王及枢密院准许楚山在南蔡征编兵马参与对洞荆匪军进剿的消息传到岳州之后,葛伯奕必然会第一时间派人赶到建邺进行劝阻。
荆湖南路制置司所在的岳州,相距建邺约一千五百里,信使单程驰骋仅需要四到六天。
也就是说徐怀必须第一时间赶到南蔡,赶到南蔡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所列兵马的征编、动员,然后开拔到复州、荆州境内,叫朝中没有收回征调令的机会。
也只有率兵马进入复州、荆州境内之后,接下来朝中无论对洞荆匪军决定进行进剿作战,还是进行招抚、招安,至少明面上没有办法或者借口,将楚山踢到一边了。
到时候就算葛伯奕在淮王的全力支持下,执意要对洞荆匪军进行招抚,楚山精锐觊觎一侧,没有徐怀的点头与首肯,又或者说楚山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孙彦舟、胡荡舟等贼军敢轻易放下武器投降吗?
反过来,葛伯奕执意要剿灭洞荆匪军,以蒋昂为首的东洲寨势力,向楚山缴械投降,在明面上谁又能反对或制止?
这也是徐怀此次进京,途经南蔡时韩圭强力主张暗中提前进行军事动员的关键所在。
而这次能否从洞荆贼军成功收编三五万甚至更大规模的青壮男丁,则关系到楚山后续的发展潜力——
徐怀并不在乎士绅与朝臣之间的名声,这些年士绅及士臣对楚山在汝、蔡所行新政的排挤与厌恶,还不够激烈吗?
杨麟战死之后,徐怀当然有将杨祁业所部留在楚山的机会。
建继帝调杨祁业所部南下襄阳休整,接受文横岳的节制,史轸等人是劝阻的——理由也是充分的,当时楚山确实是承受极大的军事压力。
徐怀奉诏行事,除了当时确实需要对郑怀忠、郑聪父子施加压力,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还是徐怀在楚山里里外外所塑造的那一套体制,跟传统的禁军是很难兼容的。
也因此楚山能从洞荆贼军直接收编三五万乃至更大规模的青壮男丁,然后进行彻底的整顿、改造,绝对要比将南阳府划入楚山大营辖下,从南阳府征募三五万新兵,又或许将其他禁军纳入楚山节制,都要更能夯实楚山的根基。
为此,周景都留在南蔡,协助范宗奇、姜燮、徐胜等人筹划诸事,没有跟随到建邺来。
这个节骨眼上,徐怀还真不能在建邺随随便便多耽搁一宿。
至于淮王登基之后,朝堂及地方新的权力分配,王番留在建邺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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