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荡舟之子胡游率领赤山寨两百人马就在东洲水寨,东洲寨稍有风吹草动,都在赤山寨人马的注视之下,他们九人连件干净的衣衫都没有,四把柴刀、两张竹弓,倘若就这样回到东洲寨,恐怕都没有来得及纠集人马,就会先被胡游扣押下来。
“寨子里什么状况,马占江他们就乐意并入赤山寨,听姓胡的号令?”蒋昂强抑住胸臆间的怒火,详细询问寨子里的情况。
马占江乃是东洲寨的二当家,蒋昂率领人马潜袭汉川,马占江留下来看守东洲寨。
此时东洲寨青壮男丁还有千余人,但有组织、装备兵甲的人马仅有百余人,还是马占江的麾下。
马占江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他们能不能顺利拿回东洲寨东山再起。
“南蔡没有传出半点有关我们的消息,我为免胡游起疑心,也只敢说自己侥幸逃出南蔡城,并不知道大哥您的行踪,”
张聪抹着脸,一五一十说道,
“大伙儿都不知道大哥您是生是死,对并入赤山寨旗下,并没有太反对。现在分歧较大的,是胡游这厮想着第一批将守寨兵卒以及青壮男女先带走,有人则担心赤山寨会将老弱妇孺扔下不管,要求一起走。这才拖延着没动,等赤山寨调派更多的船只过来。至于马当家,听说胡荡舟给他在赤山寨留了位子,他却是巴不得大家赶紧动身,生怕提太多的条件,惹恼了胡家父子心里不快……”
“马占江这狗|娘养的!”
蒋昂料到留守的几名大小头目,对他不可能有多死心踏地,不可能有多可靠,但听张聪说马占江不仅没有想着派人手潜入南蔡相救了,甚至都没有坐镇他们在南蔡授首伏诛的消息,就急着另投新主,也是气得够呛。
“赤山寨想调更多的船只过来,还需要几天时间,我们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赵善听到东洲寨内部的情形,跟蒋昂建议道,
“我听大哥说长林河入白露湖的水口,有个镇子叫长林镇,东洲寨壮大之后,对长林镇也秋毫不犯,有暗桩在那里。胡荡舟之子此时应该还顾及不上长林镇的暗桩,我们或许可以先去长林镇落脚,再暗中联络寨中可靠的兄弟——最终要有百余弟兄能与大哥同生同死,我们就可以护送大哥回东洲寨,将胡大公子请走!”
“好,我们先去长林镇,”蒋昂点点头,说道,“马占江这人不靠谱,我们贸然回东洲寨风险太大,但有百余人马在手,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返回东洲寨,还真不怕胡游这厮敢撕破脸不走!”
当即安排张聪返回东洲寨,秘密联络一些绝对可靠的兄弟到长林镇见面密谋大事。
这也是他们此时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除了蒋昂之外,江雄、张聪等人在东洲寨也都有一些至亲的兄弟手足,这些人此时是可以信任的。
只要他们筹划得当,在胡游及马占江等人的视野之外秘密聚集百余人马,并非没有可能。
其他选择都有更大的风险。
此外,东洲寨在势力壮大前后,一方面所劫掠的黑货需要有一个渠道贩售出去,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能给东洲寨输入紧缺的粮食、盐铁等物资,另一方面需要有个地点安插暗桩,打探、监视官府可能会对东洲寨采取的动静,所以长期以来蒋昂都对长林镇秋毫不犯。
当然,东洲寨也有不少人马,就是直接来自长林镇。
不过,东洲寨再对长林镇秋毫不犯,如今兵荒马乱的,长林镇也萧条起来了,除了本地人,几乎看不到外地商旅在此停留。
蒋昂、赵善他们等天黑之后潜入长林镇,翻墙摸进东洲寨在镇子里的一处暗桩所在。
这处暗桩,乃是一个叫老金的跛脚老贼,带着一个有些痴傻的婆娘,领养两名年幼孤儿,假扮一家老小逃难流落于此,在镇上租了一栋院子以卖炊饼作为掩护落脚,盯着长林镇的风吹草动——当然,东洲寨在长林寨还有其他落脚之地,但蒋昂觉得不如这里可靠。
蒋昂小心谨慎之余,也考虑到这个节骨眼上,洞荆联军从上到下都以为他们被囚在南蔡、生死不明,胡荡舟使长子胡游来收编东洲岛,就算知道东洲寨在长林镇有暗桩,也不大可能会注意到这边。
跛脚老贼夜里看到蒋昂等人翻墙潜入进来落脚,当然是又惊又喜。
听过蒋昂的打算后,跛脚老金说道:“大当家如此筹划甚妥。铺子里除了炊饼,也没有别的吃食,我去买几只烧鹅过来,给大当家你们打打牙祭;大当家,你们还得添置一身新衣裳,这次你们可真是吃大苦了啊……”
“买两只烧鹅便可,太多惹人怀疑!”即便考虑到胡游不大可能会注意到长林镇,但蒋昂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露破绽,吩咐老金要小心行事。
“衣裳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买,我与福金也出去走一趟吧,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