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襄阳对荆湖北路都部署司及诸州军的调整。
不过,傅梁、陈肃二将以及十数都将选择编入天雄军。
数十名傅家子弟这次都随都统制傅潜战死焦陂战场之上。
虽说襄阳对已经战死的傅潜还算宽厚,追赠陵水侯,傅梁他自己也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也不知道回去,要如何面对傅家那么多的孤儿寡母。
陈肃及其他选择留下来的军将,也差不多如此。
徐怀使傅梁、陈肃以及一部分都将,归于陈子箫麾下,继续统领宣威军残部。
走进营帐,待陈子箫将诸将召来,徐怀就直接使众人商议在长峡北口新建罗山城之事。
徐怀希望陈子箫能以最快的速度,先在北口建一座军寨,但凡这个冬季没有大股虏兵渡过淮河,他们就可以在军寨的基础之上,利用这个冬天将外围城墙先建起来。
还是要考虑其他战场随时有可能会恶化,会使更多的虏兵能腾出手来南下。
罗山新城倘若能借这个时间窗口建成,陈子箫就可以率天雄军第六厢兵马移驻北峡口,与罗山旧城及信阳互为犄角,以挡有可能大举渡淮南下的虏兵。
徐怀在九里关住了两天,与诸将谈论攻守之事,谈淮上当前所面临的局势,讨论伪楚军此时在确山、真阳一带的作为及意图,待到离开九里关,返回楚山城之时,得信新上任的荆湖北路兵马都部署王番已到安州礼山。
徐怀作为领军在外之主帅,按律制不得轻离戍地,便遣人赶往礼山传信。
一日之后,王番与卢雄、郑寿、王孔等人,在孟节等官员的陪同下,赶到九里关与徐怀见面。
“你人在九里关正好,却省得我跑一趟楚山了!”
自刘献之后,荆湖北路不再设经略安抚使执掌军政,以受枢密院直辖的兵马都部署执领都部署司,总领荆湖北路诸州兵马,权势及地位已不如经略安抚使,但入已监司主官之列。
不过,宣威军主力溃灭,仍留在荆湖北路的余部将与战斗力孱弱的诸州军混编,这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
王番也没有初得重任的春风得意,而是满面倦色。
他履新之后,就赶到安州,也是要紧急将安州兵马完成整编,再分批遣往楚山接受徐怀的节制,参加对伪楚军的防御。
既然知道徐怀就在九里关,他自然是带着安州兵马都监司的将吏赶来,商议协助防御之事。
“这事简单,潢川等地民众虽已疏散,但不可能将这些城寨就此抛弃掉,而我估计这个冬季,虏兵大举渡淮南下的可能性不大,遂在罗山以东新设五个巡检司,安州兵马,以营为单位,进入这个巡检司军寨协防即可……”徐怀直截了当的说道。
赤扈骑兵驰骋天下无敌,难道一个个就是三头六臂?
无非是得幸有一批杰出的将帅,在其率领征战三四十年,积累大量的精锐将卒罢了。
以往大越以文御武、以文制武,严重缺乏统兵作战经验的士臣统领兵马,多读了几本兵书,多一些官场历练,就以为看透一切,就自恃能指点江山了。
然而这些士臣并无与将卒共甘同苦的经历,对行军作战的诸多细节性的实务缺乏足够的了解,更多是想当然的纸上谈书,又压制有丰富经验的武将参与战略决策,过度干涉战场指挥,怎么可能是合格的军事统帅?
兼之承平之年,军中舞弊严重,兵卒来源杂驳不齐,又地位低下,大越兵马战斗力怎么可能不低下?
然而大越就一定出不了强军吗?
汴梁沦陷,河东、河北陷落敌手,河淮皆成残地,也不是全无抵抗之志士。
而哪怕一路丢盔弃甲、不知道吃了多少败仗,从河东、河北撤出来的兵马,也在一次次的接敌中成长、淬炼。
淮王府韩时良部战斗力就不弱。
葛氏葛怀聪那一代将领随前天雄军的溃灭、瓦解而身败名裂,但葛钰新一代年轻将领,在追随淮王赵观期间,却表现出将门子弟应有的战斗素养。
这一次葛钰率部走水路突围,表现也算可圈可点。
而郑怀忠之子郑聪、侄郑晋卿率兵马守平陆,也已经与降附军曹师雄部、阴超部打了大半年。
高峻阳、顾继迁两部兵马,也有一些军将表现不俗。
安州兵马想要提高战斗力,徐怀没有太多的精力兼顾,还不如直接丢掉外围的巡检司军寨,让他们先有机会跟小股虏兵打照面。
至少等见到虏兵不心慌打颤,才能有基本的战斗力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