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哗啦”洒落下来。
大部分虏骑都受惊收住马势,一时间搞清溪沟里埋伏多少兵马,猛然拉拽缰绳勒马停在溪沟前,“唏??”马鸣长啸——袁垒他埋伏在牛二身旁,没有捞到第一时间出手的机会,却有一股热液朝他当头洒下。袁垒伸手一抹,不见血迹,却是骚臊味十足,气得他朝牛二破口大骂:“日你这龟孙子,做活不能细腻点,你这一斧下去,将马尿泡都劈开了,洒你爷爷一头。”
“嘿嘿!”牛二伸舌头舔了舔挂到嘴角的液滴,果真是涩苦臊骚。
这时那名从马背腾跃而起的赤扈队目从半空落下,面对徐怀凌厉的刀势,他此时也已经弃弓换刀,人在半空中虽然没有办法借力,但他仓猝间一击横斩,也予徐怀有千钧之力的感觉。
这一击横斩与伏蟒刀里的缠蟒势有异曲同工之妙,在缠斗中身体难免有失衡的时刻,利用身体的重心依附对手,一方面压制对手的攻势,一方面极快调整自己的身姿,都是武技中看似基础,却最考验功夫的精微之处。
有王举、王宪、牛二、袁垒等人在身后,徐怀完全不用去考虑身后的虏兵,他身形如脱兔扑出,刀势连斩带抹,朝那虏兵头目强攻过去。
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多少场厮杀等着自己,徐怀轻易不会用太过精微的武技对敌,避免力气消耗太剧,但他密不透风的刀势既快又狠、势大力狠,瞬息绽放的刀光将那虏兵头目笼罩之中,迫使对方纯粹以一名武者的直觉与他快速对斩。
虏兵头目到底比徐怀差了一截,对斩十数下便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手里慢了一下,眼睁睁见着一道弧形刀光往他的脖颈抹来,下一刻直觉脖颈一凉,浑身的气力在这一刻间被骤然抽尽,人无力的往后栽倒,碧澄的苍穹是他此生所能见到的最后一幕。
这时候另两名从马背上被摔翻出去的虏兵,摔得骨骸欲裂,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却各迎来徐怀毫不留情的一刀横斩。
徐怀看左右及南侧都没有敌骑接近,转身看溪沟北侧的虏骑,再次集结起来要强冲过来。
王举与王宪、袁垒、牛二等人已经跃出溪沟,王宪、袁垒与十数桐柏山卒老老实实将大盾支起来,王举端起一杆长枪这一刻从斜里刺入一匹战马的胸骨,随后就见枪杆如水波晃荡,在枪杆崩断的同时,一股巨力将被刺中,但冲势依旧还在的战马,往斜里带偏,与侧面的虏骑撞在一起。
这些战马差不多第一时间都被侧翼的伏兵射中,但箭创一般面积不大,失血不会太多,甚至不会感觉到特别的痛楚,受激的战马可以跑到脱力而亡,但当中稍有停顿,战马感受到疼痛,再训练有素,也会变得难以控制起来。
而借着短时间的停滞,徐心庵带领三支小队伏兵从侧翼围杀过来,一支接一支的利箭射过来,最后仅有六七名虏骑在彻底合围前强闯过来。
“你们隶属于何人麾下?”徐怀将不远处受惊的十数名溃兵招到眼前,说道,“你们乱糟糟分散着到处逃窜,不要看此时不会吸引敌军主力的注意,但到最后怕是没有一人能逃脱升天。你们将这些人的弓弩、刀盾捡起来,但凡遇到同僚,告诉他们唯有先聚拢到北面的山谷沟壑里,等入夜后再往朔州城方向撤退,才有一线生机。此外,怀仁、金城两地守军,与赤扈人不睦,迫不及已时可以到这两城前躲避敌骑!”
左右到底还是溃兵多、赤扈人追击的骑兵少,很多溃兵看到这一幕,都自发的往这边聚集起来。
“徐军侯来救我等!”往这边聚拢过来的溃兵里,有两名军吏认得徐怀。
徐怀待要再吩咐他们一番,这时候燕小乙从远处疾奔过来,喘着气禀报道:“西南林子外侧有百余溃兵往西仓皇逃跑,赤扈人却有两队百人骑紧缀不舍,可能有宣武、骁胜军的重要人物被赤扈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