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以为邓珪、徐武江等人即便吃了豹子胆来打,但他们营寨里有这么多人马,外部又有强援随时能转进回来,也绝对不怕淮源兵马真有能力吃掉他们。
他们甚至以为邓珪、徐武江等人太过急切想扭转形势,率淮源兵马强攻过来,他们说不定会还能抓住打反击的机会,以雪前耻。
七月二十二日,联军成功拔除十八里坞外围的两座小寨,陈子箫没有追究郭君判等人擅自行事,还派人将缴获的三把好刀送到跳虎滩营寨来,激励郭君判、潘成虎他们围困淮源之功,表示最迟三五天便能率联军主力东进来援。
而这一日,淮源兵马主力从街市、北桥寨出动,逼近跳虎滩营寨前。
这一日,郭君判、潘成虎才明白了什么叫“我不要你以为,我要我以为”。
数辆偏厢车在两翼、前侧遮挡箭石,数十人抵近寨墙后,从登城车蜂拥登上,徐怀从这一刻起,就没有给郭君判、潘成虎他们一丝翻盘的机会。
跳虎滩营寨的防御非常简单,就是两排栅木的中间填以土石,丈余高,上顶宽丈余,可立兵卒。
每一面寨墙都是狭长的一条直线,还特别直,体现郭君判超群的审美意识,没有故意形成特定的角度,却便不同角度的寨墙用弓弩互相支援。
寨墙中间也没有嵌入建造马面、瓮城、礁楼、战棚等设施,作为组织攻防战事的节点。
甚至寨墙上都没有放置拒马等障碍物限制对手登城后靠近。
那就更不要说寨墙内外挖壕沟、建箭楼增加防御纵深了。
避开郭君判、潘成虎等贼酋亲自守御、地形更开阔的东面、南面——那是邓珪、徐武江亲自督促乡营主力进攻的方向,徐怀带着六十人先登队,与徐武坤、唐盘、徐心庵等人身先士卒从北面附寨登墙。
将当面寨墙上十数贼兵砍翻后,徐怀也没有说沿着狭长的寨墙往两翼打,而是与徐武坤、唐盘、徐心庵等人直接纵跳下寨墙,将寨墙内侧的贼兵杀得如丧家之犬,哭爹喊娘逃跑后,叫后续人马将步梯放下来,形成直接杀入敌寨腹心的通道。
看到这一幕,正带精锐战力从南墙紧急赶来增援的潘成虎都傻眼了:
徐族这头莽虎,怎么又不照常理出牌了,带着五六十人,就要直接杀入寨中来?
登城作战,不得先有模有样打几个来回,试探彼此的实力跟意志吗?
就算守军比较弱,登城之后不应该先往寨墙两翼打,扩大占领面,等稳固阵脚,让后续主力兵马都接近后再杀入寨中、一点点的压迫对手吗?
哪有他妈五六十人杀上寨墙,后面都没有援兵,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往两千人马营寨里乱杀的?
送菜来的?
夺城占墙原本是常规战术,但郭君判在跳虎滩东岸所建的寨墙太简陋,太狭窄,徐怀要是带着人往两翼打,展开面太窄。
都不到一丈宽的寨墙,最多容纳三五人齐头并进;徐怀他再凶猛无比,也很难长时间充当箭头,不断的往前凿穿作战。
而一旦力尽,或遇到拒马等障碍物,他们进攻的节奏就会被打断下来。
何况他们站在寨墙,贼兵容易从寨墙内侧组织弓手攒射。
而贼军被狭窄的寨墙约束住,徐怀也很难短时间内通过猛攻猛打,给他们制造更多的混乱。
常规战法不可行。
而跳虎滩营寨的这些贼兵是什么水准、有多强战斗力,徐怀还需要去试探什么?
徐怀决定:不试探了!摊牌了!
邓珪、徐武江从南面、东面,将贼军里那些还有点战斗力的人马吸引过来,徐怀带着六十人的先登队,从北面直接杀入贼寨,就是要当一根搅屎棍,迅猛而直接的捅入跳虎滩贼营最柔软、最无防备的后腚,狠狠的捅起来、搅起来。
贼军是人多势众,但这时候却是其最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跳虎滩营寨内部空间太狭小。
两百步见方稍大一些的营寨里,投附的新寇、胁裹的民众加起来有近三千人,加上掠夺来的骡马等二三百头大型牲口都舍不得抛弃,都赶入寨中,整个都被挤塞得满满当当的。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又或者大部分贼兵被勒令待在窝棚里不得随意走动,或许还看不出太多的混乱。
徐怀亲自带先登队猛攻北寨墙,无一人能挡,潘成虎仓促亲率兵马往北寨墙增援,但北寨墙那边的兵马战斗力太弱,溃败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首先是当面寨墙上的十数贼兵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如虎入羊群的徐怀带人第一时间乱刃杀伤杀死;北寨墙两翼还有七八十贼兵,却害怕徐怀太凶猛率部往两翼杀来,只敢缩在大木盾后鼓噪大叫,不敢进逼过来。
他们也进逼不过来。
寨墙太狭窄了,徐怀在寨墙上安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