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蜀王府的人都被陆续集中到前面,孩童哭声、纷乱的脚步声,甚至是被带过来的这些人的询问,都让整个王府变得闹哄哄了起来。
“人都在这里了?”马顺德问了一句。
得到肯定答复,一挥手,皇城司的人立刻涌了进来,向各个院子涌去,开始挨个屋搜查。
重点就是正院,尤其有着纸质物品的书房,被重点光顾。
除此之外,还有人挨个查看蜀王府的人,上到主子,下到奴仆,都要一一比对。
蜀王一凛,看出来了。
呵,敢情,皇城司的人,对蜀王的情况还挺了解的啊?
连主子有多少人,仆从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容貌、年龄,竟都一清二楚。
不然的话,哪儿来的名单,哪儿来的资料?
蜀王以前也知道,皇城司对百官都有监视,对各王府包括太孙,都必然有着监视。
但他没想到对方对蜀王府的监视竟到了这种程度!
蜀王脸色变幻,望向马顺德的眼神也透露出了漠然。
而在蜀王府鸡飞狗跳之时,马顺德的神情,却与以往略有不同。
放在过去,他领了这样的差事,必然是志得意满。
可现在,他竟有了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依旧站在这里,充当着来调查的角色,被调查的人依旧是龙子凤孙,可他的心情,却与往昔大不一样了。
面无表情地看着,马顺德知道,今日是彻底得罪了蜀王。
只盼着,这次调查真能查出蜀王勾结前朝余孽的证据。
“督公,府内的人都与名单上能对上,并无可疑之人。”
“督公,正院已是查过了,并无与前朝余孽勾结的书信、证据……”
“督公,其他院落都查过了,暂时没找到可疑之物……”
一个个奉命去调查的人,很快就带回了结果。
蜀王是不是清白不好说,但这一次,他确实没有找到勾结前朝余孽的证据。
蜀王阴沉的脸过来,冷笑:“马公公,可是搜到本王勾结前朝余孽的证据了?可是搜到本王与应国勾结的证据了?”
马顺德也不惧,深一躬:“大王,奴婢只是奉旨行事,身不由己,打扰大王了,奴婢这就回宫,向陛下禀明。”
“呵呵,那本王就不留你了,请吧。”蜀王做出送客的手势。
这态度,神色同样轻描澹写了许多,还略带笑意。
远不如最初时暴怒,但这种平静下来后的神色,更让马顺德心寒,他什么都没有说,躬身而退。
“主公!”马友良一直在侧,观看着这一幕,似乎有点什么心事,这时无声透了一口气,叹着。
“孤知道,孤知道,这其实是父皇敲打我一下,并不是真的搜查,要不,不会这样简单!”蜀王反没有那样沉重,笑着。
“这是父皇在提醒我呢!”
打草惊蛇,真有什么痕迹,还是立刻处理了好。
可蜀王早就处理了。
父皇为什么提醒自己呢?
这和一惯的不同。
蜀王踱步沉吟不语,沿着走廊折过一带假山池塘,抵达静心轩时又不入内,突然问:“你说齐王似乎风声不对,是不是真的,要不要查查?”
齐王私蓄甲兵被举报,乃是绝秘,时日又短,才短暂一天,蜀王能闻到风声,已经不错了。
“万万不可!”马友良也沉吟良久了,这时止住部,神色严肃:“皇上一向不亲自下场,这次下场暗示,很是难得!”
“为什么,怕是就和这次风声有关!”
“你是说,父皇倾斜我,是齐王犯了大错?”蜀王其实已经隐约想到了,只是不敢肯定,这时眼睛一亮,泛出些喜色。
“可能如此,所以这节骨眼上,千万别再卷进去,反弄巧成拙!”马友良沉声说着:“百动不如一静啊!”
“……说的是!”蜀王沉吟良久,点头,突然之间噗嗤一笑:“马顺德这奴婢,孤本以为是父皇的心腹,不想却是条抛弃的狗奴才,嘿嘿,得罪了齐王,得罪了孤,父皇是要他死啊!”
“你说这狗奴才,知道不知道呢?”
马友良想了想,也不由失笑:“应该是知道点,但人都有侥幸之心,怕是不敢信,不愿意信!”
“哈哈!”蜀王闻声大笑,说来也奇怪,马友良跟着笑了几声,心里突然涌起了悲哀。
马顺德返回皇宫,向皇上禀报了此次调查结果。
皇帝听了,沉默片刻,只澹澹一句:“此事,你继续调查着,看看蜀王府可与什么可疑人来往。”
说完,就让马顺德退下。
“督公!”
马顺德铁青着脸回自己在宫外的府邸时,脸色一直不好,旁跟着的小太监,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回到府里,马顺德就来到自己的房间,让人不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