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带了些调侃,是齐王的得力幕僚,不过是过气式。
文寻鹏心里松了口气,就看代国公态度,就知道对自己没有个人偏见和看法,这就很好,当下却敛了神色,一副庄重肃穆,认真说着:“正是,文某的确是来投大王您,还望大王能接纳!”
“哦?”苏子籍本是开玩笑,已端起茶啜了一口,却听到这样答复,差点喷出茶,不禁抬首上下打量这位文先生,随后挑眉:“文先生莫非是在说笑?”
“王爷,这事怎么能开玩笑,文某投您之心,绝无半点虚假。”
见文寻鹏一脸庄容答话,苏子籍也立刻收敛了笑,再笑就是对人不尊重,蹙眉沉吟:“文先生的才学,以及最近你在齐王府的处境,连本王也听说过,本应倒履相迎,不过……”
苏子籍说话到这顿住,仿佛在斟酌,话却直接了当:“那你的投名状呢?”
平常人投靠一个权贵,也不是容易达成的事,无论是才学还是忠诚,都需要考验,更不用说是敌对势力的人,你总要带着投名状来,才能显露出你的决心,让我信你吧?
光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空话谁都会说。
投名状,或有些人会觉得,这是江湖人做派,实则不然,在朝堂上,党派之间有人“跳槽”,同样也需要投名状。
苏子籍说得这样直接,反让文寻鹏心里一安。
若苏子籍直接开口同意,他反要犯嘀咕,这说明要么虚伪,要么不成器。
现在代国公这样光明正大索要投名状,这是粗鄙,还是直爽,或者是根本不想与自己虚与委蛇?
“文某还真有一份宝贵的情报,可当投名状。”文寻鹏知道关键时来了,身子一凝,恢复了谋主的气度,慢吞吞说:“大王您可知,二十前导致太子去世黑手,现在已盯上你了。”
“二十年前的黑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苏子籍望了望,见文寻鹏在自己注视下,表情仍很平静。
“是,当年太子薨,疑点重重,我恰知道一点,的确有着幕后黑手。”
“当年幕后黑手,筹谋几年才动手,然后一击即杀。如今,这个组织打算故技重施,向您动手了。”
这话说的很重,苏子籍一凛,觉得这里还真有些需要谈谈的干货,就招呼坐下,说着:“请先生,坐下慢慢说。”
随后又让人上茶,等仆人退下,顺势坐下的文寻鹏用碗盖拨着茶沫:“大王可能有疑惑,但这是文某亲身经历。”
“当年文某还年轻,考取举人不久,作一个毫无才名普通举子,却是落了榜,身上仅仅只剩七两银子,正是惶恐不安之间。”
文寻鹏说到这里,苦笑了下,不是谁都有代王的才学,十七岁就中状元!
“就有人与我接纳,给我衣食,介绍我机会,还介绍我认识了当时才十五岁的齐王,我是干了些时日,才发觉处境不妙,这不是单纯的介绍,还让我等有监视之职。”
“你就这样从了?”苏子籍身子一仰,突然问。
“有人不从,然后病去了,我亲自收的尸。”文寻鹏淡淡的说着:“而且,齐王虽年轻,却眼里容不得沙子,就算我告密,下场也不好。”
“就算不告密,下场也未必好吧?”
“王爷说的是,一起做这事的不止我一个,但齐王府,只有我一人坚持到了现在。”
“外人都小看了齐王,其实他聪明又敏锐,或者说多疑。”文寻鹏啜了一口茶,满嘴苦涩:“这也是我不求王爷原谅的原因。”
就算这样,齐王或闻到了些气味,疏远自己亲近孙伯兰,能说其中有因么?
顿了顿,文寻鹏脸色多了些铁青。
“但太子派去的人就多了,文某作外围,别人不知道,却能确定一人是同党……”
说着,文寻鹏就给出了一个名字:“俞谦之。”
“什么?”苏子籍眸子一缩,是真正震惊了。
“王爷也震惊了?说的也是,俞谦之,莫看现在颇有名望,且还是位道门真人,官居五品学士,但在二十年前,他也只是一个落魄之人。”
“祖上曾在前朝做官,整个家族出过几个进士,上百个举人,最高的曾官拜二品,但到本朝时,却已经没落了,若不是被人资助,怕连读书的花销都出不起,自然也就不会有现在的俞大人了。”
文寻鹏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自己二十年过去依旧是个老举人,还是感慨俞谦之的“幸运”。
“不过,齐王府的事,并不是文某的投名状,文某要说的是鲁王的事。”
“当年同样有人安插到了鲁王身侧,那人就是桂峻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