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下,她又说:“而且依老奴观察,此女似乎还未曾经历人事。”
这指的,就是不曾与丈夫圆房,还是处女。
吴妃就是一挑眉,没说什么。
嬷嬷似是因遇刺时的软弱反应,有心找补,继续讨好:“刚才老奴过来时,恰听到外面传开了的消息,说皇上亲自点了一个状元,正是这苏子籍。”
“娘娘,此人是很好的人选了,年少俊美,文采风流,能文能武,还明显得了皇上的青眼,最重要是,公主对其别眼相看,错过了此人,再遇到这样能够让公主在意的人,就难找了。”
“至于娶妻,不过是乡下书肆老板的女儿,又不出色,怎么配得上俊才?再者又未圆房,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到时您大可给她一副嫁妆,让其另嫁他人就是了。”
“料想这女子,不过是书肆老板女儿,随便嫁个小官,就能感恩戴德。”
吴妃若有所思,点了点首:“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此事可以考虑,不过一切要等调查了再说。”
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又是关于终身大事,她是不能允许出任何纰漏。
周府
一道黑影在城墙上高高掠过,并降落在周府,周瑶轻飘飘跳下,翻窗回了房间,又回到榻上。
“小姐,您醒了么?快用晚点了。”
周瑶就是起床,洗漱,又去正院陪着父亲母亲用过了晚膳,簇拥着一脸微笑回到自己的院落,坐在靠窗处,在月光能微微照耀着一些,单手支腮,听着屋外走廊上小丫鬟们的叽叽喳喳说笑声。
春天到了,一些鸟也多起来,时不时就能听到空中一掠而过的悦耳鸟鸣。
她现在听力也敏锐了许多,偶尔夜深人静,甚至还能听到外面花开的声音。
今天看过了惨烈对决,周瑶此时脸上仍若有所思,将一根老鹰的羽毛轻握在手里,犹豫了一会,仰面摔在了自己的小榻上。
自神秘女人出现,她接受了它的要求,她的生活就似乎也跟着丰富起来,比过去十几年都要丰富。
周瑶不知道这种情况好,还是不好。
就在这时,走廊那里响起了一阵惊呼。
一个莺儿的丫鬟惊讶:“今年状元郎竟然只有十七岁,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少年相公了,这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来着,竟能考过那些几十岁的人?”
又一丫鬟笑:“这考状元,比拼的可是才华,哪里是比的年纪……就像邵……”才说了一个邵字,猛意识到,她要称赞的邵公子已是去了,现在乃是府里的禁忌,忙止住了嘴。
欲盖弥彰地改口:“少年得中进士,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我看呐,这位少年公子,以后怕是前途远大着。”
“你们在说什么?”周瑶听到这里,不禁起身问:“你们刚才提到了……状元?不是还没贴榜,如何就得知谁是状元了?”
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回答:“小姐,虽还没贴皇榜,但皇上点了状元,是十七岁的苏会元,这消息已传开了。奴婢、奴婢也是听前院的青松说的,青松那些正院服侍的人,则听老爷与人闲谈时说,因着不算大事,就没拦着不让人议论。”
“应是在京城高官府邸先传开的……奴婢、奴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但心里也不是很怕,毕竟这种事,不涉及府中机密,只是一个全京城官员圈子都听闻了,并且开始议论的事罢了。
周瑶听了,想及虽隔了老鹰,底下还是剑气如虹,也不由微怔。
似是见她这样反应很有些意思,她心里神秘声音不禁取笑:“其实,你现在也不过是二八芳龄,与苏子籍倒是十分相配,若你动心,也没什么,何必每日这样苦熬?是这春日的风景不美,还是苏子籍这样少年,不足以让你心动?”
周瑶也不反驳,让丫鬟退下后,调试琴弦。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给我说中了?”
“不啊,我只是不肯定。”
“不肯定?”神秘女声有些诧异,周瑶伸手扶琴,她就立刻安静聆听,不一会就沉浸在乐曲中。
周瑶这曲,正是《半窗梅·夜记梦》,她弹出了春天的明媚多姿,似乎春意来临,一场好眠。
这其实是一首梦回春眠之曲,随着弦动,周瑶忍不住出了神,她仿佛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微笑望着自己的少年。
“邵郎……森郎……”亲昵的称呼,在唇里含着,没有唤出,可饶是这样,身影还是随之消散,泡沫一样消失在月光下。
“等我有一天忘了你,一定会心动吧,可是我要如何,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