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手上三道血痕,只剩下两道了。
三尸去其一,这可是自己这些年都没解决好的事,谁这样“好心”,竟办成了此事?
道人沉思良久,哑然失笑:“派人立刻去查查,我要好生感谢!”
“是,谢真人!”道童看天色已放亮,真人既这样吩咐了,想必就要立刻去办才成,应声离开。
道童虽没有真人攻击的本事,但逃跑及传达消息,有着天赋。
显然,谢真人因着一些原因,并不想自己去联系人,道童起到了一个中间传达的作用。
京城·清园寺·居士院
凌晨,叶不悔正独自在只有一人的小院里收拾东西,烛光晃动,炭火盆正烧着,驱散了严寒,但屋内再暖和,依旧让叶不悔觉得心里空空。
她看看窗外雪花,久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这次不止是苏子籍不在她的身边,就连同样陪她度过了艰难日子的小狐狸,也跟着走了。
一人一狐的离开,让叶不悔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这样害怕孤独的人。
其实虽青梅竹马,但她对其只是有点朦胧的好感而已,在他父亲去世前一段时间,她还怒其不争,觉得他什么都手忙脚乱。
从何时起,两人之间关系就变了?
是从他爹去世后么?
她其实也说不清具体是从哪一日开始,但就是变了。
等到了爹爹去世,她的身边只有苏子籍跟小狐狸,依赖与感情,就渐渐搅合在一起,让她也分不清,她对苏子籍,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情感,才会这样密不可分。
她拿出一个挂卷,徐徐展开,里面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她看了看,这是爹的遗物,但爹从没有给她看过。
“爹,这是娘,还是您的红颜知己?”
“爹爹,你在天有灵的话,请保佑苏子籍与小白,平平安安归来。”
跟每天一样,自己独处时,会偷偷在心里对故去父亲说上几句话,知道爹已经不在了,听不到了,那种浓烈到痛苦不已的悲伤也在慢慢淡去,更知道那个身材微胖的男人,再不会咳着血还要记挂她……但,每日这样念叨,就好像爹其实并没有走远,真望着她一样。
“爹爹,等天亮了,女儿就要去报名棋圣赛,您一直希望女儿在棋道上能走远,能成为棋圣,女儿不会让您失望。”
又这样暗暗念叨了几句,叶不悔有些困倦了,见时间还早,蜷缩在榻上,就这么昏沉着再次睡了过去。
方府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方真心中有事,突然惊醒了,朝外望了一眼,发现天还黑着,直接问了这一声。
宿在外间的小厮,立刻回着:“小侯爷,现在应是卯时。”
大魏时的早朝,魏世祖宣布寅卯时上朝毫无意义,徒是折腾,规定辰时一到宫门准点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一刻之后正式上朝。
当然,官员要提前起来,穿过整个京城,故卯时官员就要起身出发,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京城五品以上官员最起码每三天就要早起一回。
但比起以前,他们其实很幸福了,睡得也早,也不是不能忍受。
到了大郑,延续了这个传统,也是这个时辰。
但今日并不是上朝日子,方真不必起这么早,小厮想到昨天小侯爷吩咐,立刻就猜到了方真因何惊醒。
“小侯爷,您是不是担心苏叶氏的事?”
方真“嗯”了一声,已经起身,淡淡说着:“苏举人将家眷托付给我,我当然要上心……今日是她去棋圣赛报名的日子,本来只是去城内的棋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可我突然做了一个噩梦……”
虽然噩梦跟苏叶氏,甚至苏子籍都一点不沾边,但在这个日子做了噩梦被惊醒,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方真素来谨小慎微,自然担心苏子籍的妻子在自己手上出事。
不过在城内保护一个妇孺,这件事实在是太简单,这要是真出了事,就算自己不会因此获罪,但无论是在苏子籍眼里,还是在龙椅上那位的眼里,怕自己都摆脱不掉一个无能废物的印象。
这可不是方真想看到的结果,想到这里,他吩咐:“派我侯府的护卫!”
顿了一顿,又说:“就别穿甲了。”
穿甲,实在太招摇,虽按照大郑制度,侯府护卫有权穿甲。
“请,请”
天刚放亮,叶不悔乘坐的牛车,已是离开了清园寺居士院。
前面驾车,两旁跟着的是四个剽悍的人,带着配刀,阴森森的警惕目光扫过四周,这是方府派来保护陪同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