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最大的当然是蜀、齐两派,但这是靠着皇子的天然优势,要是论底涵,还未必是第一第二。
“是谁出手了?”
细想刚才按下的姚平的面孔,似乎真的是一片忠心,更是不寒而栗,黑手明确是知道,黄良平不可能犯大错,所以根本不在他身上下功夫,而利用府里的人作死。
府里的人作死了,你主人难道没有指使?
这手段真是可怖。
不过,现在自己最要紧的还是治水,目前与自己有利,追究了怕不合适,等回头再细细挖根。
不挖出来,不放心啊!
罗裴慢悠悠开口:“就算是有蹊跷,却正合我之意。我之意,就是迅速把这案子给挖深挖实,做成铁案。”
“原本还有些难办,有了刺客的事,倒是有了大把柄递到了我的手里,这可是现成的证据啊。”
黄良平若问心无愧,何必派刺客刺杀苦主?
这刺客可跟着黄良平至少三年,甚至渊源更深的人,若说被人收买了,也要找出收买之人是谁吧?
找不出,没有证据证明被人收买,这就是铁证。
算证实了之前贾源状告的事。
捋着胡须,罗裴觉得这次的事,虽心里很不自在,甚至满是忌惮,不过单论事情本身,还算是顺心顺意。
“顺心顺意好啊,把差事办下来,才是第一要事。”罗裴还是很清醒,自己是治河钦差,治水才是本份,别的都是末节。
“……”刘湛看了罗裴一眼,虽心中所想与罗裴不同,但二人本就没那样熟,看罗裴的意思,也并不打算听劝,便将话咽了回去,只沉默不语。
府衙·小院
话说押入府衙一处小院的黄良平,虽革了乌纱帽,软禁在此处,连院门都不能出去,但住的地方很不错。
正房三间,正厅还摆放着棋盘,与卧房相对是一间书房,布置得清雅,架上满满的书籍,窗对面是院子,还有几颗青竹。
此刻黄良平已经镇静下来,就坐在书房的桌前翻阅着书,只是手微微颤抖,才暴露了主人的心情。
一阵秋吹树叶,本来没有多少叶子沙沙作响落下,他又翻了一页,终于有人进来了。
“大人!”进来的人是班头。
“怎么样了?消息可送出去了?”黄良平头也不抬的问。
这个班头虽尚算亲信,却并不如可以委派去扒县坝的心腹那样被信任。
但现在,自己被革了乌纱帽,被软禁于此,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只能用一用府衙里的人了。
想到这里,黄良平越发觉得自己最近走背运。
自钦差罗裴来了,自己这个知府,过的日子竟然比县令还憋屈,可就算是躲着、敬着,还不是被给革了乌纱帽,关在这里?
既然罗裴不按着规矩做事,就休怪自己心狠了。
垂下眸子,听着班头禀报道:“大人,请放心,小人已联系上了总督大人的人,那里回了消息,说总督大人必会干涉。”
“好。”黄良平这才放下书,看着承诺:“等我出去后,必不会忘记你。”
班头大喜。
虽自己这样的人,当了班头,在很多人看来,就已到了顶峰了,但有野心的自己,却也想当个官,过一把官瘾,而不是一辈子只是一个小吏。
黄大人可是五品知府,未来更可能高升,在落难时帮了一把,成了亲信,未来自己是否能当个巡检之类的小官?
自己要求不高,九品官身就可以!
班头的暗喜,被黄良平看在眼里,因此更放心一些。
不怕有所求,这种时候越是有所求,才越能为自己所用。
“对了。”黄良平淡淡说,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那个姚平,竟然胆敢行刺杀之事,你且找个机会,将他暴毙。”
“这……”班头犹豫了一下。
“怎么?”黄良平看了一眼。
班头一咬牙:“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想办法办成此事!”
黄良平这才满意,因现在是被押嫌犯,班头也不能久待,见着大人无话,就赶紧退出去了。
望着班头匆匆离开的背影,重新坐下黄良平再次想到了一个人。
“说起来,余先生这几日没在府里,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要是余先生在府里,哪还用得上这些人?”
想到余先生在这节骨眼上没有出现,黄良平就忍不住有些心慌。
齐王和妖族勾结,这是最高层的秘密,最多有风声到省部,黄良平还不知道这余先生是妖怪。
只是这些年,遇到风风雨雨不少,许多还是很难过去的门槛,都给余先生解决了,现在却突然之间消失,无论是不是凑巧,都给黄良平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