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宁陈氏,从江南来的路上,就和彭映月不对付。
现在,彭映月成了老佟家的半个主子,海宁陈氏的心里异常惶恐,担心吃彭映月的大亏。
谁曾想,彭映月却微笑着说:“以你们的才学和容貌,将来迟早有出头之日。咱们呢,尽管名为主婢,实际上呢,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服侍。只要,不碍了别人的眼,你们想读书就读书,想抚琴就抚琴,我一律不会苛责的。”
嚯,站在门口的寒香,当即意识到了,彭映月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女子,是个极其厉害的狠角色。
“寒香姑娘。”
就在寒香有些走神的时候,彭映月把她唤了进去。
“拜托寒香姑娘了,此地若有闲置的厢房角屋,可否帮她们每人找一间,暂时歇个脚了?”
彭映月不仅对寒香执礼甚恭,而且,话也说得漂亮之极。
寒香是玉柱的心腹大丫头,在玉柱的后宅里,她的权势极大。
既然彭映月很识相的蹲身相求,不过是安置几间屋子罢了,对寒香而言,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请彭姨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安置妥当的。”寒香蹲身答应了,心里却在佩服彭映月的厉害手段。
四个大美人儿,若是成天围着彭映月转圈,和玉柱相逢的机会,肯定不可能少。
男人嘛,有权有钱,就变坏,有几个不沾腥的?
见面的机会越多,就多一分勾引玉柱上榻的风险,那么一来,对彭映月的威胁,也就大了。
现在,彭映月打着关心和尊重老姐妹的旗号,把四个危险的竞争对手,支得远远的,还让人无话可说,这就不是一般的高明了。
寒香忽然想起了,玉柱前天的私下调侃:江南的女子,心思玲珑剔透,如有千窍!
现在看来,就二个字可以概括了:然也!
轻描澹写的打发了几个竞争对手后,彭映月笑眯眯的问寒香:“爷走的时候,吩咐过何时回来用膳么?”
寒香心里有数,这是拐弯抹角的打探玉柱的行踪,她明明知道,却故意装傻,摇着头说:“爷没吩咐过奴婢,奴婢也不敢问。”
彭映月早知会是这样,便叹息道:“我在娘家的时候,学得了几样拿手的下酒小菜,本打算亲手做给爷尝尝的。”
寒香嘴上大拍彭映月的马屁,夸她贤惠能干,心里却一片凛然。
既能侍奉枕席,又能轻易击退劲敌,还可以亲自下厨,管住男人的胃,这样的女子,已经无法用厉害去形容了呀。
难怪,大行皇帝驾崩之前,江南的美人儿们,络绎不绝的被送入畅春园呢。
实际上,在江南的大户人家里边,从来不分嫡女和庶女,基本上都是一视同仁的栽培和教育。
目的嘛,始终就一个,不管嫡女和庶女,都是借以联姻当朝的权贵,确保家族获得更大利益的投资品。
只是,玉柱不是一般人,送给他赏玩的女子,自然要优先从嫡女之中,精挑细选出来。
当然了,所谓的嫡女,彭映月比谁都清楚,和她一起北上的四个美人之中,至少有一个是被嫡母记于名下的西贝货。
至于,海宁陈氏嘛,出身是真的高贵,她是海宁陈阁老嫡亲的重孙女呢。
海宁陈氏家族,原籍渤海,素有海内第一望族之称。
陈阁老,指的是在顺治朝曾任宏文院大学士的陈之遴,而不是在乾隆朝大名鼎鼎的陈世倌。
彭映月心里比谁都清楚,海宁陈家的嫡女,陡然栽了这么大的跟头,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禀主上,这几日,采购物资的支出,减少了大约两成左右。”蒋盛的禀报,让玉柱很无语。
很显然,采购支出的减少,是杀猴给鸡看,起了巨大的效果。
但是,玉柱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实话说,玉柱已经尽力用严刑竣法,来维护条令的权威性。
但是,硕鼠们依旧胆大包天,上下其手,沆瀣一气的大发黑心财。
如何才能确保新军将士们,永保廉洁,确实是摆在玉柱面前的,极具挑战性的课题。
虽然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但是,尽量压缩军中的腐败行为,单靠杀猴给鸡看的威慑力,显然是无法长久的。
黄炎培所言的王朝周期率,上下三千年,无人可以打破这个魔咒。
玉柱能否打破,说实话,他自己心里暂时也没底。
毕竟,新军扩编之后,六镇编制齐全,军方的势力也跟着扩大了许多倍。
山头林立的军方内部,也绝不是铁板一块!
玉柱动他们的利益,真的不会反击么?
灯塔国那边,清查军方腐败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