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玉柱却知道,两人的亲密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以前,玉柱和老五之间,还需要说谢么?
作为辅臣,尚有很多大事待办。
既然解决了慈惠皇太后的上尊号问题,接下来,就要讨论大行皇帝诸妃嫔的名分问题了。
照礼制,大行皇帝的妃嫔们,除非是特殊加恩,一般应在妃位前,加上皇考二字,以示区别。
照例,常在以下的位分,不予加恩。
庶妃等级的女人,全部加恩为皇考贵人。贵人晋嫔,嫔晋妃,以示新君的恩宠。
诸如,皇考德妃,皇考荣妃以及皇考惠妃,并无争议。
但是,成妃和宜妃,就比较棘手了。
老七惦记着让生母成妃更上层楼,老五也想亲妈宜妃,被尊为皇考贵妃。
玉柱答应过老七,支持成妃,成为皇考贵妃。
老九不知道跑那里去了,老五独木难支,最终的结果,老七终于得偿所愿,帮他的亲妈,赚回了点颜面。
值得一提的是,因老十八白捡了个大便宜的缘故,辅臣们都很给面子,所以,他的亲妈密嫔,十分顺利的成了皇考密妃。
大行皇帝的妃嫔,加封完毕后,接着就是宗室王公、黄带子和红带子们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黄带子和红带子的人数,可就多了呀!
玉柱不耐烦掺和这些琐事,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南熏殿。
回到庆府这边,先去见庆泰。
庆泰异常平静的望着玉柱,忽然叹息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胜,即族灭。我也没啥可说的了,愿赌服输。”
玉柱笑了笑,说:“阿玛,赢面还是极大的。我已下令,扩建新军为三个镇,大约五万人。有此五万新军在手,北方数省传檄可定也!”
“南方各省呢?”庆泰心中微微一定,追问玉柱。
玉柱赶紧解释说:“南方膏腴之地,不是在海边,就是在水边。大沽口千吨以上的洋船,近百艘之多。我只需要掏钱雇了洋人,帮着运兵南下。一次运兵,就是一个镇的兵马和装备。而且,从天津到松江府、苏杭等地,顶多只需要八日左右。”
庆泰仿佛听天书一般,目瞪口呆的看着,玉柱分析海运的厉害之处。
在大清朝,普遍的观念是,从北方调兵去南方,都是坐船,经运河南下。
因为运河上,关闸颇多的缘故,运兵的速度,其实很慢。
“阿玛,江南不足虑也。洋船完全可以逆扬子江西进,最西可达湖北的宜昌府,最南可以通过洞庭湖,进入湖南的腹地。至于,福建沿海的泉厦诸府,更是不在话下了。”
庆泰在江宁担任副都统多年,自然熟悉江南的地形地貌。
一言以蔽之,不仅有大江大河,而且水网纵横,非常适合行船。
玉柱早就是名帅了,现在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尤其解决了江南的漕运和粮饷问题,庆泰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内。
“天朝的地形,十分有利于从北向南进攻,而极其不利于从西向东进攻。”玉柱此话一出,引得庆泰频频捋须点头。
西北地区,别看疆域辽阔,种粮食的土地,却因千年的过度耕种,渐渐丧失了必要的肥力。
唐朝的玄宗时期,就要经常从长安去洛阳就食,说白了,就是关中平原种的粮食,完全不够吃了。
归根到底,也就是陕甘等地,养不活太多的人和兵马!
最令庆泰感到震撼的是,玉柱居然说:“阿玛,只要有洋船在,有丝绸、瓷器和茶叶在手,就算是江南遭了天灾,新军也可以从南洋诸国乃至天竺国,大量的进口粮食回来,以确保大军供给无虞。”
庆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如此的精彩!
这个就是眼界和见识问题了!
由于没有睁眼看世界,庆泰压根就不知道一个事实:南洋诸国的粮食,普遍是一年三熟,稻米多得吃不完,根本就不值钱。
不过,庆泰毕竟颇有地方执政的经验,他仔细的思考过后,发出了灵魂之问。
“照你的说法,运河上的百万漕工,岂不是没饭吃了?这些人,一贯的拉帮结伙,他们要是举旗闹事了,破坏力大得惊人啊!”
玉柱微微一笑,说:“咱们迟早要造远洋商船,办工厂,建水师,造军舰,还可以殖民菲律宾岛,多的是安置去处。”
庆泰皱紧了眉头,问玉柱:“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玉柱故意睁眼说瞎话,解释说:“阿玛,我是整个大清,最喜欢和洋人做生意的当权派。”
庆泰一想,这个倒是真的。
京城里的传教士们,只要提起玉柱,个个都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歪瑞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