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皇帝都同意报销了结的花用,你老四又翻出来挑事儿,究竟是何居心?
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恶狠狠的说:“八弟,不如这么着,由户部代替内务府采购鸡子,一枚只收三十文钱,如何?”
“啪。”老八猛的抖开折扇,露出和煦的笑容,“四哥,只要汗阿玛答应了,小弟我这里没有丝毫的问题。”
绕来绕去的,始终绕不开老皇帝的态度。
这便是皇权专制时代的癌症了。
在坐的五个人,谁都知道,一个鸡子二两银子,很荒唐,很离谱。
但是,康熙答应报销的帐目,谁又敢公然推翻呢?
徐阶杀严世藩,故意栽赃的是通倭大罪。
可问题是,没有严嵩和严世藩父子的鼎力支持,胡宗宪根本不可能遏制倭寇的蔓延之势。
严世藩太过贪得无厌了,也该杀。
然而,杀严世藩的罪名,却异常之荒诞,完全经不起推敲。
不管是大明,还是大清的朝堂之上,权力的斗争几乎没有是非可言,有的只是成王败寇。
老四的心里很不痛快了,却又无奈何。
老皇帝的用人原则是,不怕贪污腐化,就怕出现莽操之辈。
等老四登基之后,就刻薄多了,既不许贪污受贿,又不能专权跋扈,还要帮着抽读书人的血。
总之,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师傅一个法。
玉柱的心态,一直很悠闲。
老八露出真工夫,三言两语,就把老四怼得哑口无言。
嗯,这才是老八的真实水平嘛。
只可惜,老八醒悟得太晚,犯了战略性的致命错误,已经在皇位争夺战之中,彻底的出了局。
老皇帝从未明示过,储君究竟是谁?
但是,玉柱的心里明白得很,皇位不出三人之右:弘皙、老四和老十四。
老皇帝的内库,说是玉柱可以说了算,其实是障眼法尔。
大修行宫,广建园林,花几百万两银子办千叟宴,这都不是玉柱的意思。
然而,既然老皇帝公开说了,玉柱可以当内库的家。那么,玉柱就必须背上这口黑锅。
不客气的说,老八想背上这口黑锅,都快想疯了,老皇帝却偏偏不给他背。
到目前为止,唯一有资格替老皇帝背这种黑锅的重臣,也就是玉柱了。
别人,包括最能干的老四在内,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本事替老皇帝弄来每年一千多万两银子的零花钱!
兄弟之间的pk,第一回合,老八胜,老四惜败。
李光地这个老狐狸,见势不妙,就主动出来打圆场了。
“玔卿,你一直不说话,莫非是有不同意见?”
要不说李光地老奸巨滑呢,他这话不管怎么看,全都说得通。
若是自己傻,掉进话术的坑里了,只怪自己的脑水不够,千万别怨李大学士太狡猾了。
老八很久没闹事了,玉柱怪想念的。
以往,只要老八那边一闹,玉柱就要占大便宜。
现在呢,老八不闹了,玉柱就被康麻子给盯上了,惦记着啥时候削点权,去点势?
公开帮着老四说话,不符合玉柱的根本利益,完全是脑残的行径。
“回李中堂,卑职全听皇上的吩咐。”玉柱这话放之四海而皆准,没人敢说他的立场不正确。
玉柱把球踢回去之后,正中李光地的下怀,他正需要这么个过渡环节,才好对真正的目标发难。
李光地扭头看向张玉书,笑眯眯的说:“张中堂,皇上吩咐过了,此事绝对不能拖,必须今儿个议出章程来。”
张玉书心里暗自冷笑不已,老东西,别人都不好惹,就老夫好惹么?
“李中堂,皇上当面吩咐过,由您主持其事也。”张玉书修炼的太极神功,也不是吹嘘出来的。
玩了一圈太极拳后,皮球又被踢回了李光地的怀中。
李光地掌握了话语权后,嘴角噙起一丝笑意,张玉书无甚捷才,比吴琠那个死鬼,可差远了啊!
玉柱瞥了眼张玉书,又看了看李光地,他能说啥?啥都不好说啊。
初一看,张玉书把矛盾硬塞进了李光地的手里,避免了大麻烦。
可是,老皇帝想办成千叟宴,想要的是风风光光,面子十足。
这年头,若要让皇帝有面子,就必须舍得砸钱。
反正,花的都是户部的钱,或是内库的钱。
花朝廷的钱,讨好了老皇帝,才是硬道理!
李光地捋须一笑,说:“以老夫之见,现在不是讨论哪些银子该不该花的时候儿。若要新立章程,定下规矩,还须等千叟宴办妥了之后啊。再怎么着,圣寿节也必须体面的办妥吧?”
此话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