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坐立了无数岁月,不管风吹雨淋,依旧坐在那里。
白衣女子知道,这坐望对峰、在这天地之阔,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归来。
她的第一条真意,是为孤寂。当她第一眼看到那座孤峰,便感受到了共鸣。
只是,那人如今在何处?又陷入了怎样的生死危机?这等待之人的到来、终究是一场空梦。
此刻,白衣女子的手臂、那表面的肌肤、再次暗淡了下去,这一息十年,对于这凡人之躯来讲,撑不过多久。
百年一生,又有多少能活到这个大限。过不了几息,这名曾经绝艳的女子、就将白发苍苍、容颜枯老,最后寿命终亡。
“你”
树下的老者察觉到了什么,满是震惊之色,猛地看向这名女子。
“你的修为尽失”
老者身在这红尘滚滚当中,可以说彻底与外界隔绝。外界之事、他不知。面对太灵之体的失控,他也只能全心入内、造就一个红尘喧嚣,阻挡太灵失控。
王遗风并不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既然当世帝已经入内,那么这一场人间的动荡,已被抹平。
但他没有想到,这位当世最为惊艳的女帝、竟失去了一身修为,凡人之躯如此,只会沦为红粉骷髅,化作一杯黄土。
“当世帝,请速速离去!这里,已不是你该踏足的地方。”老者深吸了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他耗尽心力、苦苦支撑,为的就是这位掌用孤寂,尝尽此生孤独、却依然能够从中悟得大道的人,走进这里、将那要将失控的痴仙拉回。
或许,同是孤独的人,曾经一直等待着至亲归来,有着感同身受的当世帝,能唤醒那在深处迷失的女子。
只是,老者苦苦等待的人,已丧失所有修为,只剩下一具肉体凡胎。只是两个呼吸过去,在那张原本绝美的脸上,就已多出了几丝细纹,那满头秀丽的青发,有多了几缕白线。
这场红尘,就连施展者都陷入了其中。其生机在这场红尘中飞速流逝。这一个呼吸,便是十个春秋。不用多久,曾经的绝代风姿就要步入暮年,最终华发苍苍,那原本的绝世容颜也来不及回忆。
如今白衣女子踏足此地,无疑是白白送死。根本无法起任何作用。
老者耗尽心力,连同他自己,都彻底陷入,无法挣脱。除非里内之人,自行从沉沦迷失中苏醒,方能结束这场红尘事。
可惜,这一切都是妄想。这次失去,让痴仙的心智彻底崩溃,有些人、相处虽短,但其意义、却是人生中的浓重,是刻骨铭心。
也是,像那等天之骄子、又有几个女子不为其暗许芳心?可惜,这真情人的心中、只能占得唯一。当那颗心早已被人占据,那再多芳心也无法察距。这终究是一场单向。
“在世人眼中,痴仙之痴、不过是一厢情愿,并不会等到那人的回复。这一坐千年,也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回应。但这一切心意,世人又怎知?又怎知,痴仙的心意?”白衣女子忽然开口,向着前方迈了几步。
又是一个呼吸,又是一个十年。她的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声音变得有些沙哑。青春不在,年过半百。
她离大限不久已,或许不到三个呼吸,就将老逝。
这位曾经的当世帝、来到了老者身边。摇头叹道:“我曾上东海登门拜访,欲观测太灵之妙,因我是女子、不必在意世言。便应她允许、暂住了几月时间。这相处的时间,她一直坐在琴前、弹指琴弦。又偶尔为我泡一壶茶饮。”
“这几月的相处,这几月的观察,让我对太灵之体有所了解。也借此,有了对这天地道途归一的悟彻。故而,不久之后、挣脱了帝位枷锁。也因这几月的观察,我发现、世人根本不了解这位痴仙。”
白袍儿缓缓闭目,瞬间陷入了黑暗,先前所见,那孤坐高峰,再也不见在苦苦等待着某人归来的柔小身影。
“前辈、我从出生时,并不是当世帝,也未入修行。虽说我散去了一身修为,但并不代表我,无法再入修行。这一次、并非只为了痴仙,也是为了我自己,还请将我送入那场红尘中。”
一时间,迎来了沉默。就连半空的黑鸦都没有发出一声响,但就在下一刻,老者似乎发现了什么。又是一个呼吸过去,那白衣女子的头上,竟没有再出一丝白发。
“了不起。”老者感受到了面前的这具肉体凡胎,竟出现了一丝波动。这证明了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里,竟入了修行。
“晚辈在此几十个春秋,若是入不了修行。又如何当以人间帝?”白衣女子轻声笑道。下一刻,在她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座高峰,以及那孤立的身影。
白袍儿向着前方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