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作势,也的的确确受到了身旁人的赞赏。
白衣修士挽起了袖子,一跃跳到了白虎的大脑袋上,盘膝坐了下来,拍了拍身下毛茸茸的脑袋,开口笑道:“大白啊大白,没有带小白出来,而是带着你,也是我明智,以它那蠢模样,这一路、可是要无聊透顶。”
大白虎得意的点了点脑袋,认为此话很有道理。
只是下一刻,大白虎忽然觉得一阵窒息,而后连忙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像是溺在了水里。而后,扑通一声,白衣修士竟是凭空坠落了下来,直坠星河。
白衣修士哑然失笑,看着上方的空空,伸手碰了碰腰间的一个袋子,笑道:“这是星空,不含一丝空气,你能坚持这么久,也是实力有些许精进。”
“你说,这浩瀚星空,爹爹又会在哪个方向,又去了哪了?爹爹又是否能知晓,念念已经身处他入的天地,知晓念念,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想念他?”
白衣修士,正是楚忆念。继人皇、楚程之后,第三位走出人世七域、踏足九天十地的陌尘修。
她能来到这里,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天资,她的悟性,极为卓越。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超于了她的父亲。
她能来到这里,也足以说明、她已经步入了在陌尘界里、那个传说中、虚无缥缈的境界。
这一切,对于楚忆念走出了那被尘封陌尘,对自己女儿的到来,楚程并不知晓。甚至就连神魔两性分身,也不知晓。
神魔两性,已不在这座天下,至于他到底去了何方,也是无人知晓。就算是远在天边的本尊,也是无法与其取得联系。
这一具分身,似乎与本尊已经彻底斩断了联系,已经成了一具个体。
楚忆念身着白衣,这是父亲离去前,留下唯一的衣裳,至今都被她穿在身上。她想要父亲,知晓她的成长、同时也在某种意义上、伴随她一路。
这一路,她知道、并不会走的多危险。从她入世那一天,就知晓、在暗中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守护着自己。那些人,是父亲的友人。甚至有当初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这些人一直在暗中潜伏,只为了身死关头,替其出手。这一切,楚忆念都是知晓,心中对其不胜其烦。
任谁修道一途,都不愿被许多张眼睛暗中看着,若是男子也罢,但她楚忆念是个女子,宽衣洗浴,怎得能让他人见着?
于是、入世以来,楚忆念一次都没有解过衣、洗过浴。若不是修道之人,这些年来的尘埃积累,活脱脱的要成一个乞丐。
虽说不胜其烦,但她丝毫没有办法,若论辈分、那些人都是父亲的友人,也算是自己的长辈,自己见着他们、也要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叔叔,一声伯伯。
退一步来说,抛开这层关系,论实力、自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唯一能挣上一口气的就是、这一路,对战各路天骄、成名强者,楚忆念从未输过。当她一路成长,终于把目光放在了那些一路以来,一直在暗中窥视自己的老家伙们。
楚忆念太过逆天了,就算是那些成名已久、经过血战洗礼的至尊们,到最后也是一一败给了她。除了一直未曾出手的白袍儿,就算是魔皇,也是败在了她的手中。
魔皇抱着必死之心,寻其一战。当所有人认为楚忆念会斩杀他时,出乎意料的是、楚忆念同他的父亲那般,并没有下杀手。而是说了一句话。
新仇旧恨,旧恨新仇。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仇仇恨恨,就算是父亲,也不过是想为了自己的亲人、友人,能够昂首挺胸的站在这天地。您当年之举、何尝不是?
那一战,持续了很久,那战后、魔皇也呆立了很久、很久。最终一笑释然,仿佛心中一直悬立的那一块巨石,轰然倒塌,滚落了远处。
“这一次出来,才称得上是真正的入世。在人世间,无非是游玩了一遭。而这里,便是真正的历练,前方所有阻路、也只能靠我自己的双手横推直挡。”
楚忆念已将大白收回了灵兽袋,这无氧无灵气的星河、对于大白来说、不宜久待。接下来,她的打算、便是找一处有生灵居所的星球,探清四方实情,而后再去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爹爹。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找一处地、泡一个热乎乎的温水澡。
毕竟,这几十年来,楚忆念一直未曾解衣洗浴。
她伸手挥了挥袖,星河原本无风、这一刻、却是起风。这风不知何起,却知向往何处。
这风来到了她的脚上,轻轻旋起、倒正而立、一步一步、向着远方迈步而去。
在这座天下中,在这乱世大起的时代,楚忆念、又是否会扬名?这路很长,谁也不能够判立,唯有这一双脚、一步一步、所积累下的路,便是她所走的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