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怎么一夜之间忽然绑了几个人?
“大哥,外面那些是?”匆匆走到冷怀逸的房间里,看着正悠闲喝茶的冷怀逸,冷怀泽忽然觉得心头松快安定。
冷怀逸眯了眯眼睛:“昨天夜里有一波匪徒路过,在县衙门口崴了脚,不是你把他们绑回来扔到院子里的么?”
“哦,原来是崴了脚,之后我绑回来的……”冷怀泽知道这是大哥不愿意跟他说实话了,嘴角无奈地抽了抽。
冷怀逸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弟弟,忽然食指轻轻一弹,一个小小的物件朝着冷怀泽飞射而来。
冷怀泽随手抄起那物件,顿时脸色阴沉:“也胜部?”
那徽记他在北蛮的时候见过数次,早就记得清清楚楚。
冷怀逸低头喝了口热水:“看他们的行动,倒像是军旅中人。不如你带回去问问你们将军?”
说到这里,冷怀逸的嘴角忍不住弯出个嘲讽的弧度来。打算行刺,还把这么明显的标识带在身上,怕不是群傻子吧?
而在院子里被绑成粽子的“傻子”们,此时心中也已悔恨交加。
为了把冷怀泽彻底解决掉,他们出动了十来个人,拉出了张天罗地网把县衙给包围了起来。
本想着动手之后,他们就带着冷怀泽的脑袋直奔草原,祭奠阿斯干和老蛮王。
可没想到的是,昨天连个人影都没看清,他们就被挨个敲晕了。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动弹不得。
看着从屋里出来的冷怀泽,众人的心头这才泛起了明显的悔恨与恐惧。
有些人的脸,冷怀泽可是认识的……
果然,站在院子里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冷怀泽的眸光微冷,随即从一个人的嘴里抠出那颗麻核来:“刘山,你这么做,对得起将军么?”
口水流了一下巴,刘山含糊不清地呸了两声:“可惜没能杀得了你。”
看着刘山那比常人颜色都要淡些的瞳仁,冷怀泽的心头已是了然。
只是他也不愿与刘山再去争辩,只是轻叹了口气,重新将那麻核塞了回去:“做中原人,当真便及不上做蛮人吗?”
直起腰来,冷怀泽淡淡地说道:“晚些我会把你们押解回营,交由将军处置。”
冷怀逸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冷怀泽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多留神。”
“好。”
把县里的囚车临时征用起来,冷怀泽回过头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跟自家大哥抱上一抱。
看着少年宽厚的背影,冷怀逸释然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心思,还是要放在更重要的地方了。
安西道的风日渐柔和温暖,早已入春的京城里,风儿却凛冽得很。
林英睿策马回京,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丁无忌的耳朵里。拈着记录了消息的纸张,丁无忌轻轻勾了勾唇,随即将那纸条凑到红烛边,看着它渐渐卷曲焦黑,终究化为一道青烟。
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忽然在朝堂上关心起东平道的状况来:“也不知道英鸿在外办事顺不顺利。”
不知道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站队在林英鸿这边的人自然不敢轻易开口。
看着下面站着装死的大臣,皇帝的眉挑了挑,忽然点了林英睿的名字:“英睿啊,你觉得呢?”
林英睿一瘸一拐地拖着腿走出来,恭敬地一礼:“儿臣并未收到过三弟的书信,故而不知东平道的情况。”
“儿臣未能主动关心兄弟,还请父皇恕罪!”说着,林英睿费力地弯了弯膝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话说得就颇有以退为进的意思了。本来这就不是林英睿的差事,他要是知道林英鸿的情况,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皇帝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的腿,终究还是对着身边的丁无忌扬了扬下巴:“去,把他扶起来吧。”
“陛下,关于东平道,微臣正有一事想要启奏。”一名户部员外郎忽然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盯着皇帝。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得色。
林英鸿这小子,居然敢擅自免税。不找他点麻烦,恐怕他又要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己让丁无忌透了点口风出去,想来这就是闻风而动的那个棋子了。
“许卿不妨直言。”皇帝敲了敲御案,身子偏了偏。
户部员外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早已写就的奏折:“启奏陛下,臣要说的,便是那东平道海崖县县令勾结乡老,私卖常平仓存粮。”
私卖常平仓!
这是百姓赖以活命的最后一道保障,林国就算是再动荡,这常平仓也是要每两年一查,没人敢乱动的。
员外郎说完,便向皇帝的身前一跪,将那奏折高举过头。只不过他的